客至 杜甫
譯文
草堂的南北面都漫漲春水,只見鷗鳥日日結隊飛來。落花小徑,沒有因為客人的到來而打掃過,今天特別為您而打掃;茅草屋門,今天也特別為您才打開。遠離集市沒有什麼好菜餚;家貧無物,也只有陳酒招待。願意和隔壁的老翁一同飲酒嗎?我隔著籬笆喊他過來,一起把這酒給乾了。
注釋
1.【舍】:房屋。這裡是指杜甫當時所住的成都草堂。
2.【鷗】:水鳥。
3.【緣】:因為。
4.【蓬門】:由蓬草所編製而成,相當簡陋的門。
5.【君】:尊稱對方。
6.【盤飧】:菜餚的意思。
7.【兼味】:多種菜色。在這裡是大魚大肉,菜色豐富的意思。
8.【樽酒】:杯中酒。
9.【舊醅】:沒有過濾的老酒。
10.【鄰翁】:隔壁的老翁。
11.【盡】:完、結束。
賞析
我這房子的前後都有綠水環繞,每天總有鷗鳥成群而來,在水面上覓食、飛翔。
屋前那條花草交錯的小路,從來不曾因為客人的到來而打掃過;至於這扇草門,也是為了您的光臨才打開的。
這裡離市鎮很遠,因此,也無法準備大魚大肉來招待您;加上經濟情況又不好,只能請您喝未過濾的老酒了,但願您不要介意。
若是您願意和隔壁的老翁對飲的話,我就隔著籬笆喊他過來,一起把這酒給乾了。
這是一首描寫客人到訪的詩。
詩人杜甫的一生,過得並不順遂,加上經歷戰亂所帶來的痛苦,因此,在他的作品中,許多都是有關戰亂的,令人讀來倍感心情沉痛。但是這一首客至卻是完全不同的味道,充滿輕鬆又悠閒的氣氛。
成都草堂位於浣花溪畔。在定居於成都草堂前,杜甫可說已經吃了不少苦,因為兵荒馬亂,到處鬧飢荒,三餐不繼的情況下,有時甚至只能拿野果來充飢。一直到他遷居成都,在浣花溪畔蓋了這間草堂住下來,生活才慢慢安定。
可以想見的是,在歷經諸多困苦後,終於能夠安居下來,心理上的轉換必然是很大的,再碰上有客人來訪,怎能不令人整個心都飛舞起來呢!
而這個來訪的客人究竟是誰呢?他是杜甫的舅舅—崔明府,可說是關係相當親的人,難怪儘管粗茶淡飯,主客之間那種真摯熱切的感情卻表露無遺。